幽夜Yoru

长篇稍微先鸽一下。

最近没啥长篇的灵感，恰逢最近听到了一首新歌，突然来了个短篇的灵感，于是就稍微搁置了一段时间的长篇，而码了个短篇。
也许是把带糖的刀吧，同时世界观带了点私设。

以下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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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论要经过转世千次百万次，跟你的虚线，不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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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個人的身體中，約有60兆個細胞。

当中绝大部分种类的细胞，均是可再生细胞。

一个细胞死去，自然有千千万万个细胞，去取代你的存在。

对于身体而言，她是可以被替代的一个存在。

但对于白血球U-1146而言，她却是唯一的，不可被替代的存在。

红血球AE3083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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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在长椅上的U-1146缓缓转醒，才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，帽子后方的受体便响了起来。

叮咚——

U-1146顿时睡意全无，站起身来，打开了黏附分子L选择素的开关，再看了看周围血球所跑动的方向，然后便往反方向跑去。

看来伤口就在附近了。

血球们惊慌失措，尽可能地想要远离伤口，而为了工作而要往伤口进发的U-1146，无疑是寸步难行。

空气中夹杂着哭腔和尖叫声，U-1146甚至还能听到有红血球正说着话，却又突然没了声息，“快点走啊！伤口太大了，再不快点走我就——”

随着这一声声的落下，还有如同遇上了休止符一般的停止，换来的是更加声嘶力竭的尖叫。

“后面细菌也来了！”

“细菌在哪里？”

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，U-1146第一件事便是用双手抽出两把装备在腰间的匕首，面目狰狞地嘶吼着。

“呀！这不是白血球吗？碍事的家伙统统给我让开！”

噌——

利刃与细菌的爪子相抵时的声音，犹如兵刃相碰一般，简短而清脆。

“去死吧！杂菌！”

一手的攻击被挡住，U-1146也没让另一只手闲着，猛力一挥，握在右手的匕首，便狠狠地把眼前的细菌的身体拦腰斩断。

“那是！”U-1146看着眼前所见，只觉心脏骤然缩紧，那般疼痛，那般难受。

把细菌的身体斩断后，它鲜血溅了他半身，随后细菌的尸身失去了支撑而倒地，却是腾出一个视角，让U-1146看见了那具倒在伤口边的另一具身体。

她看起来像是安坐在血管的墙边，头垂低着，像是打着瞌睡，垂下来的刘海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庞，仅有那头赤色的短发和那条一如以往地翘着的呆毛告诉U-1146，她是谁。

还有在她身旁早已空了的篮子，以及她腹部处那早就被刺破的衣服和因被刺穿而依旧淌着血的伤口，同样向U-1146说明了，她此时的状态。

她似乎还有呼吸。

因为她的胸口正剧烈地起伏着，一如身体的主人当初失血性休克的状态一般。

但是他却不能上前去关心她，因为——

身后轻微的声音被U-1146所捕捉到，他一个转身，左手把手中的匕首插回腰间，转而徒手抓住那准备偷袭的细菌袭来的鞭毛，同一时间，右手持着的、带血的利刃，则迅速抵住了来者的脖子，一个用力，那细菌的尸首便分离了。

（ps：细菌的鞭毛是用于移动，而非用来攻击的）

随后，源源不绝的菌群，则是一波又一波地袭来。

“可恶，没完没了的……”

红血球，你一定要，好好的……

一瞬间的分神，却不影响U-1146的奋力厮杀，他知道，上前去看望AE3803的前提，便是把入侵的抗原统统杀死。

一个不留，为止。

加入战场的白血球似乎是越来越多了，因为他要面对的菌群，在短时间内少了一大半，直到现在他甚至是在同一时间只需要面对着一只细菌，可谓毫无压力。

“白血球……先生……”

微弱的声线，从身体下方传来，原来不知不觉间，U-1146已经厮杀到了AE3803的身边。

“红血球？”

手起刀落，把眼前的细菌斩杀后，U-1146才能趁着这短短的、没有细菌袭击的时间里，转身、蹲下，细细地看着AE3803。

“白……血球……先生……”

低低的浅吟，仅仅是她无意识的呢喃。

也许并不是无意识。

AE3803就这样倒在墙边，一呼一吸，来自腹部的疼痛都要再增加一分，犹如一场无穷无尽的折磨。

她好像能感觉到，U-1146就在她的身边。

但是，眼皮沉重得，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，嘴巴似乎还有点力气动动，想再对白血球先生说点什么啊，她这么想着，可是脑子已经一片混沌，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。

对啊，道别吧，她应该……

是最后一次，面对着白血球先生了。

这一刻想到了要说出什么话，下一刻，话到了嘴边，却只变成了一句又一句的低喃：“白……血球……先生……”

“红血球！”

感受到她连呼吸的频率也逐渐下降，U-1146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，“振……可恶！”

U-1146不得不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转身，以匕首相抵此时身前细菌的攻击。

兵刃相碰的声音，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渊，却让AE3803所理解到了——

白血球先生，在战斗中呢。

那么，请允许我，私自在你听不见的时候向你道别好了。

因为我真的……无法再保持住……自己那一点点的……清醒了……

“再见了……白血球先生……”

AE3803口中发出的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，就此消散在空气中，无人可闻。

属于AE3803的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渗出，滑落到她的下巴，然后下落到她的伤口，与她的血肉混在一起。

撕拉——

是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。

也是只有这短暂的几秒内，U-1146才能回头，看一眼他身后那个无力地坐在墙边的AE3803。

只是一眼。

却见她了无声息。

胸口不再有起伏，哪怕仅仅是轻微的一点点，也不再有了。

还有方才那声声字字，带着虚弱的语气念出的的“白血球先生”，也没有了。

U-1146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，狠狠地揪紧了，然後上頭仿若有只手在撕扯着一般，痛，痛不欲生。

但作为免疫细胞的他，却不得不再回过头去，面对源源不绝的细菌们。

强风吹来，再一次有不少血球，被吸入伤口外的深渊之中，包括已经停止呼吸了的，AE3803。

而这一幕，正恰巧被U-1146眼角的余光瞥到，当下，他的内心是绝对的否认。

不会的，绝对不会的！

红血球还在他的身后，等待着这一场恶战落幕，他就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。

是啊，一定是看错了。

因为这几秒钟的闪身，U-1146的右肩，着着实实地挨了一次攻击，那处被细菌的刀一般锋利的爪子划出了几道口子，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强行集中注意力，直面眼前的敌人。

一定，要等我啊。

红血球。

在心中安慰性地默念了两句话后，U-1146就如同平常杀菌时的状态一般，口中喊着：“去死吧！杂菌！”一边挥舞着双手上闪烁着血光的两把匕首，让匕首上再一次沾上新鲜的血液。

只是，现实终究是现实。

也不知是过了多久，血小板们制作的血栓完整地取代了血管的破损之处，在血管内其余的残兵败将也再成不了什么事，终究还是被一众白血球和后来赶到的巨噬细胞们给彻底解决了。

“红血球……”

避开了血小板们，U-1146围绕着整个伤口，搜寻了个遍，却依然没有发现那道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。

是的，就是魂牵梦萦。

很早之前，他就知道，自己也许就是对于AE3803产生了那种叫做“喜欢”甚至是“爱”的感情。

只是，他以前，却从未向AE3803表明过自己的心迹，直到此时此刻，眼见她受了重伤，那些一直被他刻意压抑着的感情，才在这短时间内，犹如火山爆发一般，迅速、猛烈地迸发而出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
他无法想象再也见不到她的日子，无法想象再也听不到她叫他“白血球先生”的日子。

所以，拜托了，让他再一次地，看见她吧。

看见完好无损的她……

但U-1146对上天的祈祷，却终究没有实现。

绕了一圈，U-1146再一次回到了原点。

他看见了在一堵被摧毁得剩了大概到他大腿高的墙边，挂着一顶属于红血球的帽子。

帽子上，白色圆形的编号牌上，写着的“AE3803”，是那么的刺眼，刺得他眼前的事物，都逐渐模糊。

他伸手抹了一把眼睛，作为一个迎战杀敌都毫无畏惧的免疫细胞，U-1146还是第一次，颤抖着全身，四肢都好像在一瞬间无力了起来，只得抖抖簌簌地朝着那顶帽子所悬挂的地方走去，然后，拾起它。

属于红血球的帽子，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地挂在这里，即使是作为二次血栓，帽子掉了，血小板们也会帮她捡回去的。

剩下的可能性……

唯一的可能性……

U-1146还来不及否认在心中这个可能性，巨大的悲伤，已经从内心深处席卷而起，把他的意识卷走，一点儿，不剩。

高大健壮的青年，就这么无力地，晕倒在了地上，唯有手中紧紧攥住的那顶帽子，依然有力地握在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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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位与U-1146交好的免疫细胞们以为，当U-1146醒来后，他肯定会失控、崩溃，绝对不相信死亡名单中，有AE3803的编号的，甚至是大吵大闹，这样的后果，大家都想象过。

但是他没有。

自从U-1146醒来，他的一切都表现得很平静。

他没有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过AE3803，也没有问那顶在他晕倒之前，被他拿着不放的帽子去了哪里。

一旦遇上了抗原，他也依然毫不留情地斩杀，与以往一般，无二，遇到快掉出伤口去的细胞，他也会尽他所能地尽量抓住他们、把他们拉回血管中。

他们以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。

但“暴风雨”始终没有到来。

他就像是忘记了AE3803的曾经存在，而大伙儿也没敢在他面前提起她。

他们也以为他选择性地封锁了有关AE3803的一切记忆。

但是，他们也发现了，U-1146似乎更不爱笑了，比起谈天说笑，他更趋于一个人独自拿着一杯绿茶，细细地品着，偶尔才插一句嘴，瘫着的一张脸，丝毫没有破碎的迹象。

他似乎也喜欢在巡逻的时候，不发一言地盯着红血球们，然后摇摇头，继续巡逻。

看到像是迷路中的红血球，他的目光也会短暂地停留在他们身上，但最终还是默默离开。

因为他们，不是她。

她仅仅是众多红血球中的一个，却也是他心中唯一的一个红血球。

衣着、行径再相像也好，他们终究，不是她。

不想要去承认的事实，却不得不去承认。

我想你了，红血球。

U-1146靠在栏杆边上，目光飘渺地盯着远方，像是看着某处，却又好像不是看着那处。

也不知道自从那天后，到底过去了多久。

他只觉得，自己已经思念成疾了。

叮咚——

受体响起，U-1146收回了没有焦距地目光，转身，开始四处搜索抗原的踪迹。

-

“抗原发现！”

“去死吧！杂菌混蛋！”

搜索了好一会后，U-1146把目标位置定在了红骨髓。

这次入侵的抗原是绿脓杆菌，正在袭击幼红血球。

从服饰上看来，的确是幼红血球没错。

是从刚才赶到时随意地看了一眼，看到那还带着细胞核的红色帽子而作出的判断。

但是当他看到那幼红血球的模样的时候，U-1146还是不可避免地愣了愣。

红色的碎短发、额前几撮刘海，还有右侧刘海斜上方那根翘起的呆毛，都是那么的……熟悉。

还有那双亮橙色的双眸，也是和他心中的一双眸子，一模一样。

只是，有着这样的相貌特征的她，只是个小女孩，是个幼红血球。

再怎么像也好，都不会是她了。

U-1146抬手拉低了自己的帽檐，想挡住自己的视线，但无奈对方还是个连他的腰都不及的小孩子，所以他还是没忍住垂眸再看了她一眼。

她应该是被绿脓杆菌，还有他的暴力行径吓呆了吧，她愣愣地看着自己，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，就这么看着他。

他反射性地想开口说一句“没事吧”，但又犹豫于自己满身是血的模样，眼前的这位幼红血球没被吓哭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。

但怎么说，他都应该看着她回到巨噬细胞的身边。

可是他也怕他一开口，对方就会嚎哭出声。

一高一低的两人大概又对视了十来秒。

“哎呀哎呀，可算是找到你了。”正当U-1146不知如何打破这僵局的时候，巨噬细胞突然出现了，她一脸担忧地看着幼红血球，“没受伤吧？哎呀，白血球？你这是，刚刚杀死入侵的细菌吧？”

“是，既然……她在你身边了，那我就先离开了。”

U-1146转身便要离开，毕竟，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和她如此相像的幼红血球，理性告诉他，她和她该不会是同一个人，但心里头却不可避免地，让两张脸重合在一起。

“稍等一下哦！白血球。”他听见巨噬细胞温柔的声线唤住了他，然后，同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，却不是对他说的：“来，幼红血球，来向救了你的白血球哥哥道谢吧。”

“谢……谢谢你救了我！白血球……”来自身后的稚嫩的声音，也和她是那么的相像，只是语气中少了几分成熟，多了几分细嫩，她顿了顿，才说出了后头的两个字：“哥哥。”

“不用客气。”

U-1146觉得自己简直要疯魔了。

他似乎开始把身后的幼红血球，当作她了。

绝对不可以。

他心中所爱着的，只有那位“红血球”、而绝对不会是身后那位长得和她很像的幼红血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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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时和U-1146在一起的数位白血球们，感觉到了最近的U-1146好像有些异样。

他最近好像有点关注红骨髓的事态。

后来，他们有一次跑到红骨髓里头，然后才恍然大悟。

原来是因为，红骨髓里有一位和“她”长得很像的幼红血球，巧的是，那个幼红血球的编号也是“AE3803”。

这就是巧合，还是注定呢？

毕竟在同一具身体里，要制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细胞，并非一件难事。

这些也是他们所听巨噬细胞之言而得知的事。

也怪不得他们暗中跑去打听，毕竟他们是真的很好奇，为什么U-1146近来会有这么大的改变。

然后，他们还是没忍住，主动在U-1146面前，提起了AE3803。

“1146号，你知道的吧？红骨髓里那个幼红血球。”

“嗯。”

U-1146抿了一口茶，面无表情，眼里的思绪，也叫人看不透。

“那，你会怎么对待她呢？毕竟按照巨噬细胞的说法，她应该算还是……是……”白血球U-4989仿佛舌头打结了一般，那个“她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“不是她。”U-1146眼底闪过一丝落寞，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她会是“她”，但现实终究是现实而已。

再怎么相像，她也不会是“她”。

他不否认对那个幼红血球，和对别人的态度有点不一样。

也许是真的因为太久没有看见她了，所以在寻求心理慰籍吧？

他该抽身而出了，从此以后，否则，他真的会越陷越深的。

红血球，已经不在了。

U-1146在心中，叹了一口气。

还是，再去看她一次吧，最后一次。

U-1146一口喝空了茶杯，眼底有着决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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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她不愧为天生的“招菌体质”，当U-1146准备最后一次去悄悄地看那个编号为AE3803的幼红血球的时候，又正巧遇上她被细菌袭击。

“谢谢你……”

她这是，习惯了？

看着幼红血球不如初见般的呆滞，反是迅速向他道谢，这般自然的模样，让U-1146再一次想到了他心中的AE3803，却也疑惑于眼前幼红血球的改变。

此时，U-1146唯一能够想出的解释便是她习惯了。

习惯了，满身是血的白血球，斩杀细菌的一幕。

不过，这也与他无关了。

除了她，别的细胞是如何看待免疫细胞，都不再是他所想考虑的范围之内了。

他转身便离开了。

却不知，在道完谢之后，一直盯着地板发呆的幼红血球，像是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，蓦地抬头，紧张地闭着眼睛，喊道：“白血球先生，我……”

睁眼一看，对方却不知所踪。

白血球先生……离开了吗？

好不容易下定决心，向他道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件，连自己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的这件事情。

可是见他离开了，AE3803又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
也……有点失落。

上一次沉浸于重逢的喜悦之中，而高兴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，当她终于如梦初醒般地对着U-1146说话的时候，却因为巨噬细胞在她身旁，而不得不改口唤他一声“哥哥”。

这一次，又因为自己犹豫了太久，而再一次没能说出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
不过，白血球先生一定会再一次到来的吧？以前，她就在红骨髓里见到过来到红骨髓巡逻的白血球先生，所以，他也终有一天，会因为巡逻而到来的吧？

总之，一定会有机会的。

AE3803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，给自己打气。

然而，她却不知道，她记忆中，在红骨髓里遇见U-1146的主要原因，并非因为他恰巧在这里巡逻，而是因为放心不下独自送货的她，才籍巡逻之名而对她一起来到红骨髓。

如今，AE3803再一次遇见U-1146的时刻，似乎变得遥遥无期……

至少，在她脱核之前，她再没见过U-1146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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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AE3803，再一次作为红血球而脱核了。

只能说世间轮回转生的事情，谁也说不透，却偏偏让她保留了记忆，而拥有了第二次生命。

终于，可以看见白血球先生了。

AE3803推着刚刚与细胞君交换来的二氧化碳，在血管中运送着，并且左顾右盼，在寻找着那道她梦牵魂萦的身影。

因为真的太久没有看见他了。

一直在观望着远处的AE3803，并没有留意眼前的路。

而且连自己越走越快这一点，也没有留意到。

砰——

手推车直接撞上了前面一位悠然而行的白衣男子。

“啊痛——”

“实在是对不起！”意识到自己闯祸的AE3803，连忙鞠躬道歉，内心的小人已经流下如同宽面条一般的泪，“我没有看到路，真的对不起！”

怎么“第一次”在身体里工作就又闯祸了。

AE3803欲哭无泪地抬起头，恰巧被她所撞到的人也一脸惊讶地回过头来。

方才，觉得身后那道声音，耳熟得让他几乎不敢相信，所以还是情不自禁地回过头，一看那道声音的主人。

那时的小女孩，已经长成如今这亭亭玉立般的模样，别说声音，便是容貌，都与“她”无二。

她还是成长了，长成了他朝思暮想的模样，可以踏出红骨髓外的世界，他们的之间的交集也是不可避免的。

但他还是不想自己为此想太多。

“我没事，再见了。”

说着，他转身就要离开。

“白血球先生！”

带着哭腔的、她的声音，再一次从身后传来，让U-1146心中蓦地一抽。

“白血球先生这是……忘记我了吗？”

明明是她，但是U-1146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，叫她“红血球”，反是转身就走。

这样的落差，让AE3803心里有点塞塞的。

“我真的很想白血球先生啊！”

“虽然这样说有点匪夷所思，但是我真的，从出生的那一刻，我就记得……”

记得前世的一切，带着那些记忆，成长至今日，再一次成为这具身体的红血球之一。

听着少女从委屈到轻泣地解释着，还有那一声声的“白血球先生”，都让U-1146再无法淡定地面对眼前的事态。

是她，真的是她……

只有她才会叫他“白血球先生”……

也只有她，才会说，她记得以往属于他们的一切……

他再一次转过身去，看着热泪盈眶，却又倔强着不愿落下泪的、AE3803的脸，有点心疼，也觉得有点不真实感。

毕竟，他虽然知道了她的存在，但早已心如死灰的他，已经对她的再一次出现，没再抱有任何希冀。

当真实的她出现在他面前，哭诉着的时候，却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。

所以……

“对不起。”

他走过去，就在她的身旁，蓦地抱住了她，把她带入自己怀中，下巴抵在她的帽子的凹陷处，说着：“我真的没有想到……”

只有这样，拥着她，才有那种真实感。

也顾不得这样越轨的行动了，他只想抱着她，他的红血球。

这样，才会觉得，她是真实存在的。

AE3803，也被U-1146这突如其来的举动，而一对松开了推着小推车的手，但也知道小推车还留在原地，便也安心地投入U-1146的怀中。

“没关系，白血球先生，毕竟这真的难以想象……”

“但是，能再一次见到你，我也很高兴的哦，真的。”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而且，再也不会与你分开了。

-

后来，AE3803对U-1146说了很多事。

带着未能告别的遗憾离开，但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她还是她，AE3803。

对如今而言，那算是前世的记忆，竟然没有伴随着她的成长而消失。

机不可失，时不再来。

既然上天给了他们机会重逢，他们彼此都决定了，告知对方自己的心意，并且牵起对方的手。

“红血球……”

“怎么了？白血球先生？”

“从此刻开始，让我爱你，好不好？”

一时头昏脑胀，让U-1146脱口而出地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
“是白血球先生的话……”AE3803隐隐感到从脸庞，到耳尖都在发烫，却也没有回避U-1146的告白，“我愿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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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的U-1146好像有点变化。

具体倒是说不出来，因为他的行动还是一如以往，工作起来拼命得很，悠闲的时候还是习惯手拿着一杯茶细品。

啊，也不是没有吧。

话好像有点多了起来，面上的冷淡表情也柔和了不少……总而言之，就是感觉他整个人比以前精神多了。

至于说到原因的话。

“白血球先生！早上好！”

U-4989坐在血管上方的边缘池边，看着下头并肩走着的、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，还十指相扣着，盘算着下次跟U-1146在一起的时候，他一定要好好的打趣他一下。

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，不过这样的结局，也算是喜闻乐见啦。

-END